听到我这么说。
季鹤白只是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。
他太忙了,忙到没时间跟我争执这些他确信的事。
甚至就连那份离婚协议,他也都看也没看。
自顾自的认为那只是我随手拉的模板。
一片死寂中,他低头看了看表。
随后签下名字。
从进门到签下离婚协议上他的名字。
只过了十分钟。
我压住握着离婚协议不断颤抖的手,安慰自己。
挺好的,我跟季鹤白在人生中最风华的年纪选择走进婚姻。
分开时,最起码没像别的怨侣一样大吵大闹。
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嘶咬块血肉来。
这样就够了。
离开是季鹤白提的,他要去参加下午的例会。
在问我为什么离婚和守时的准则之间,他选择了后者。
我没什么脾气,跟往常一样送他出去。
司机帮他拉开车门。
看到我染红的眼角,小声提醒他。
「总裁,十周年度假,还是……」
这句话让季鹤白如梦初醒,条件反射般回答。
「要下午的航班,飞机餐提前协调,她海鲜过敏。」
「另外她家人都安排好,那段时间我不希望还有人来打扰她。」
黑色奔驰最终消弭在视线中。
我拢紧披肩,喉咙发涩。
北城的秋天来了。
可我还是第一次,觉得这样冷。
季鹤白不再是从前的季鹤白了。
不会从共享单车上跑下来,小心翼翼的从卫衣口袋里掏出暖烘烘的烤红薯。
而我也不是过去那个好哄的小姑娘,只需要他的一句,「听话」。
季鹤白不知道,在他要去参加公司的年度例会的时候。
我也有一场重要的会要去操持。
是我爷爷的遗体告别会。
这一次的周年旅行里。
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了。
因为我唯一在世的亲人,已经先一步去了下面等我。
而我跟他,也不会再有以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