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冲到面点铺子就要伸手抓起那白胖胖的馒头开餐。
“喂!强盗啊!信不信我会报官。”面点铺子老板一脸的凶神恶煞。
“几个包子,至于吗?”李忘掏出几粒碎银扔给老板。
“拿着这些银子你今天可以早早收摊了。”吴老三说罢接连抓起几个包子馒头一边往衣袖里塞,一边往嘴里灌。
“老头儿,看你是外乡人吧!初来乍到?”面点铺子老板板着脸一眼盯着吴老三。
吴老三点点头道,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:“莫非外乡人买东西搞特殊?”
“可不是吗?”
“宰人!”
“可不是嘛!”
“我看你们穷疯了乱来,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!”
“打听啥!你不就一个老头儿吗?”
“***!太伤老子自尊了!”吴老三既气恼又无奈,碰到这样的刁民能怎样,又不能暴露身份,就是说穿了他们一个是新上任县老爷,一个是新上任的师爷又有谁信,诰命书、官服等等都丢了。
“若不给钱,我还要伤你身体!”面点铺子老板说罢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把杀猪刀。
“喂!光天化日之下,你想耍痞子?”李忘突然接过话。
“还真是这样,快拿银子!五两!”
“打劫啊!五文都不给你!”李忘恼怒道。
“别后悔!”面点铺子老板圈起大拇指与食指放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。
突然,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十几个破衣烂衫,一身肮脏的乞丐。他们手中持着棍棒,个个凶神恶煞,将李忘、吴老三围住。
“现在给不给?”老板势气逼人。
“给,马上给。”吴老三立马搭话,一边掏银两。
“十两!”
“过分了啊!”
“十五两!”
“你个***的!”
“二十两!”
“……”李忘嘴还没张开就被吴老三一把捧住。
“李公子,您说的每一个字都价值连城呐!求求你别再开口了。二十两,我给!”吴老三带着哭腔,一咬牙把二十两塞到面点老板手中。
老板拿到如此之多的银两自然是开怀大笑,然后拿出一部分分给那些乞丐模样的人,并让他们散开,拿钱去买酒喝。
李忘硬是被吴老三拽了几条巷子才定下脚步。两人后背靠墙,怄着气,想不通。
“老三,你不拉我,我就会跟他们干!大不了鱼死网破!”
“他们那张网会破到什么程度我不敢说,但你这条鱼一定会死得很难看。”
“二十两啊!若是以前在青州,够老子我吃大半年!”
“消财免灾。好汉不吃眼前亏嘛。再说,你是他们的父母官,就当捐赠罢了。”
“唉!算了算了。走去县衙打探打探。”
“好,我去问路。”
吴老三找***问清了渠水县县衙的具***置后,就领着李忘前去了。
渠水县衙位于河道最宽敞,水位最深地段,它依山而建。当地人都说那座山像赤脚大仙,两边延伸下来的小山脉就是他的两条腿,他仰坐着把脚伸进河里搓洗,那些洗掉的泥巴、汗垢就成了金矿石、铁矿石、乌铜矿等。此县虽穷,但矿产资源十分丰富,被朝廷御封为矿产大县。县衙门就坐在“赤脚大仙”的肚脐眼上。之所以要建设在此,因为这是块儿宝地,据说是青云山长青道长云游四海路经渠水县时,被当时的县令挽留下来特别安排他看的风水。然而,没想到的是自从县衙建立在此后,怪事连***生。比如县衙建设初期遇到山体崩塌,活活掩埋了四十多名劳工,至今还没有完全找回尸骨。还有,接连有六任知县上任不到一个月不是无故失踪,就是弃官逃离了渠水县。朝廷也派了大员来调查此事,可都没有结果。每次拨下来的粮食、银两真正到老百姓手中的却是寥寥无几。当地有人说这县衙门建在此***了本县的龙脉,风不调雨不顺,年年不得好收成,导致老百姓连日常生活都难以维持下去。
县衙门萧条、冷寂地矗立着。正大门敞开着,几名衙差东倒西歪倚靠着台阶、门庭打着盹儿。目光再深入一些,还能看到有衙差在正堂驱赶蚊子、苍蝇。
“这些个家伙,吃着公家饭,睡着安稳觉,日子过得还真不一般啊!我非得治治他们!”在外观察许久的李忘终于发怒了,于是要冲上去揪那些懒惰的衙差。
吴老三迅速一把先将他揪住,道:“大人,没有诰命书与官服,就这样冲上去不被他们打死算你狠!”
“难道就这样纵容他们?”
“反正你也管不着,对吧!”
“整个渠水县都归我管辖,难道还治不了区区几个衙差!”
“谁知道你是新任的县老爷?无凭无据的。”
“我……唉!都怪那个该死的车夫!竟然连朝廷命官的东西都敢拿!”
“……”
就在两人没完没了讨论诰命书、官服等贵重物品被盗的话题之际,突然出现的一声高调,狗仗人势的喊话让他们哑然了。
“新任知县李忘李大人到!”
紧接着,一个身着官服,三十多岁看起来特别有范儿的男子从李忘、吴老三的眼前走过。随之而来的是几个步伐轻快的轿夫,一看就知道他们抬的是一顶空轿子。话说,这位新上任的县老爷还算低调,竟然有轿子都不坐。
“他是新任县令李忘?那我是谁?”李忘很是不服气,但又无可奈何。
吴老三却在他耳畔咯咯笑道:“大人,您这还没上任就被人冒名顶替了,余下的路可不好走咯。”
“***,走!”
“去哪?大人。”
“昌州府!”
“大人,恐怕宋知府都不认得你咯。”
“我有皇帝的玛瑙佛珠,谁敢不认!”
“皇上的东西,地方官员是分辨不出来的。要么咱们上省府找布政使李大人。”吴老三笑着说,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的。
“闹大了,闹大了,我李忘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省府大员呢!”
“当朝首辅严嵩,官大不大?”
“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大!”
“你不是也见着了。”
“那倒也是。”
“皇帝大不大?”
“比天还大。”
“你不照样也见了。”
“呵……”李忘汗颜,提起皇帝他就心惊胆战,双腿发酸,真不敢回想那日的所作所为,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脑袋至今还系在脖子上。
“大人,还去不去省府了?”
“不,不去了。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渠水县,等待时机。”
突然,衙门口的鼓被人敲响了,原来有人鸣冤击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