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重重砸在地上,我痛得浑身直颤,浑身经络像散架一般,额角的鲜血流出,让我睁不开眼。
耳边的咆哮声越来越大,独属于神兽粗重的呼吸也侵蚀着我的感官。
难道我就要命丧于此吗?
就在我绝望之时。
忽然,一到紫光闪过,一股强势的法力袭来,浸满了我的身躯。
敏锐的感官告诉我,这股法力不属于天界。
那法力仿若一道坚固的屏障,将我的身躯紧紧包裹,就连神兽也不敢靠近。
我呕出一口血,勉强撑起神志问:「你是谁?为何要救我?」
回应我的只是一道不明所以的轻笑。
渐渐的,我神志开始变得模糊,但还能感知到那道法力在拖着我向上飞去。
在那道法力护拥下,我感知到一丝光亮。
快到崖岸时,我听到了父神的声音。
最终,在快即将得救之时。
我虚弱的闭上眼睛。
醒来时,宫娥正在为我擦拭着身体。
见我睁眼,宫娥抹掉眼角的泪花,惊喜道:「公主,您终于醒了!」
我撑着身子问她:「我晕了几日?」
「您整整晕了半月。」
竟整整睡了半月!
我凝了凝神,问她:「那这半月,可曾发生过什么事?」
闻言,宫娥想了想:
「您晕倒几日,小帝君殿下日日带着絮青来看你,将宫娥们遣散,不知在说些什么。」
「不过今日还没来,听宫娥们说,好像是去了***殿。」
我一愣,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腾升。
连忙命宫娥为我***,起身往***殿走去。
到了***殿,我没有直接进去。
而是在殿外候着,看玄霖跪得笔直,一手揽着絮青的身影。
「天君,公主昏迷数日,怕早已仙体受损,就算是醒来恐怕也成了个废人。」
「既如此,何不把公主的仙骨抽出半根给絮青,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。」
我记得上一世将半根仙骨给了絮青之后,她不但没有精心***,反而仗着我的仙骨作威作福。
没想到,这一世,在我昏死之时,玄霖竟还不放过我。
父神还没说话,下面的神官就先发生异议:「公主尚未清醒,你就断言公主成了废人,你到底安得什么心!」
「若不是你在百兽宴弃了公主,公主何至于此!」
玄霖依旧不卑不亢:
「那百兽谷下尽是凶兽,公主有仙躯护体,而絮青若掉下去,定当会被啃食殆尽。」
「情况危机,我不过是避重就轻。」
说完,他又郑重的看向父神:
「此前,我已同公主协商,等絮青在天界安顿,我定会迎娶公主为妻。」
听着他如此义正言辞,我只觉得浑身冰冷。
不等父神作答,便渡步进了主殿,面色冰冷:
「你怎么不知道,我已同你协商?」
我话音刚落,玄霖便转身望过来,眼神中透着失算的不甘。
而絮青则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,红了眼眶,往玄霖怀中瑟缩了一下。
我无视他们,看向父神:
「我并没与玄霖协商,将仙骨给絮青。而且女儿仙体康健,何来废人之说?」
父神闻言,这才开了口:
「既然何讼已醒,态度以决,此事就不必再议了。」
可父神话落,玄霖和絮青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。
他看向我,质问到:「你就偏要置絮青于死地吗!」
见我不语,他眼神透着怨恨:
「既然公主如此铁石心肠,那就别恕下官无义。」
说着,他看向父神,眼神坚定:
「请求天君,将我与公主的婚约解除。」
闻言,我忽然嗤笑出声:
「谁说我要嫁给你?」
又拍了拍手,殿外的宫娥应声而入,手中端着我缝制好的嫁衣。
我将嫁衣接过,跪在父神面前:
「父神,女儿已将嫁衣备好,可随时嫁入魔界。」4.
玄霖僵了一瞬,片刻后,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我:「你要嫁入魔界?」
我跪得笔直,不去理会他。
他却像是慌了一般,连怀中的絮青也不顾了,从地上站起,走到我面前质问:
「你不是要嫁给我吗?」
有的神官看不过去,便直言不讳道:「公主早就允诺要嫁入魔界,你在这儿发什么疯?」
他怔住了,却又像是想到什么般,竟笑了起来,指着殿内的神官:「她怎么可能会嫁入魔界,你们合伙骗我是吧。」
见无人应答,他又想找我求证。
可还没等他开口,一旁的絮青忽然脱力的倒在地上,口吐鲜血,泪眼汪汪的去拉玄霖的衣袍,嚅嗫道:
「阿霖,我疼……」
见状,玄霖立刻将她拦腰抱起,连礼数也不顾,焦急的往殿外走去。
临走前,还不忘对我留下一句:「别以为开这种玩笑就能让我松口,何讼,你早晚要将仙骨给絮青!」
玄霖走后,父神遣散了众神官,留我一人在殿内。
他走过来将我从地面扶起,略带担忧的望着我:「让你受委屈了。」
我知道,我只是父神众多儿女中最不起眼的一个,但玄霖可是帝君唯一留下的子嗣,将来继承东华宫后,可是要与天君平起平坐。
所以,即使他领了个凡间女子回来,父神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说着,父神又看向我备好的嫁衣:「两日前魔界传讯,将婚期提前了。」
我没有多想,只是问父神:「改到了何时?」
「四日之后。」
「好。」
从***殿出来,我便开始为嫁入魔界做准备。
听闻这位魔界太子,墨澜,是老魔尊唯一的子嗣,将来定是要继承魔尊之位,但却行事低调,不怎么露面。
我让仙使去查,却也只是寥寥几道消息。
无奈,只能在殿内学些魔界礼仪和习俗。
而这几日,玄霖也没找过我,看来是絮青在故意拖他。
也好,让我清净些。
四日之后,魔界就派了一顶小轿来接人。
轿子前人来人往,都是来为我送行的,与我较好的仙子甚至还哭红了眼。
我巡视了一圈,没有看到玄霖的影子。
最终,时辰已到。
玄霖还是没有来。
我穿着嫁衣,向父神和众神官行了个大礼,最后一次看了这个生活了千年的地方。
然后头也不回的登上了小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