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望舒浑身发抖,猛地抓住他的手臂:“傅西洲!奕深怎么会叫她妈妈?!”
傅西洲淡漠地抽回手:“你入狱这几年,都是若曦在照顾他。最需要你的那几年,你都不在,如今他叫她妈妈,有什么问题?”
“我不在?是我不想在的吗?!” 姜望舒声音嘶哑,眼泪夺眶而出,“不是你为了一点花,把我关进牢里的吗?我什么都没有了,只有儿子了,你还要让他认白若曦做妈妈?傅西洲,你怎么能这么狠心!”
她的话还没说完,傅奕深再次冲过来,狠狠推了她一把!
“跟爸爸无关!是我要认若曦妈妈做妈妈的!”
姜望舒跌坐在地上,眼泪模糊了视线:“那我呢?那我这个亲生妈妈……算什么?”
傅奕深冷冷地看着她,一字一句道:“你算什么?你什么也不算!”
这一句话,彻底击碎了姜望舒所有的希望。
她的丈夫不爱她,她的儿子不要她。
她这五年牢狱,换来的,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。
白若曦适时地站出来打圆场:“姜小姐,孩子还小,以后会慢慢改正的。”
她温柔地牵起傅奕深的手:“游乐园的时间到了,我们该出发了。”
傅西洲看了姜望舒一眼,语气冷淡:“既然回来了,就好好整理一下自己,别总为这点小事闹。”
说完,他牵起傅奕深的另一只手,三人其乐融融地朝门外走去。
姜望舒瘫坐在地上,眼泪无声地滑落。
她缓缓抬头,环顾着别墅的每一个角落。
墙上挂满了傅西洲、傅奕深和白若曦的合照,三人相视而笑,甜蜜得刺眼。
以前,傅西洲从不爱拍照,可现在,他和白若曦的照片却多得数不清。
原来,不是他不喜欢拍照,只是不喜欢和她拍罢了。
姜望舒终于笑了,笑得眼泪横流。
她颤抖着掏出手机,拨通了学姐的电话。
“学姐,支教的名额……还有吗?”
学姐语气惊讶:“你疯了?你老公可是傅西洲!京圈傅家,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,你放着豪门太太不当,去吃什么苦?”
姜望舒闭上眼,声音平静得可怕:“我已经申请离婚了。”
学姐震惊:“那你儿子呢?”
姜望舒看向墙上那张 “一家三口” 的合照,轻声说:“也不要了。”
“从今往后,那些山村里的孩子……就是我的孩子。”
学姐沉默了一会儿,最终叹了口气:“行,我给你报名,半个月后出发,你确定真的想好了?那可是云南山区,条件艰苦,与世隔绝……”
“我想好了。” 姜望舒轻声打断,“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我留下的了。”
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,姜望舒才挂断电话,走进浴室。
热水冲刷着身体,却洗不掉记忆里监狱的阴冷。
她闭上眼,耳边仿佛还能听见铁门关闭的刺耳声响,以及年幼的傅奕深撕心裂肺的哭喊——
“妈妈!不要走!”
她猛地睁开眼,关掉淋浴喷头。
镜中的女人苍白消瘦,眼底布满血丝。
她伸手触碰镜面,指尖冰凉。
这一夜,她睡得极不安稳。
第二天清晨,姜望舒刚走出房门,就撞见了白若曦。
“姜小姐,早啊。” 白若曦笑容温婉,一袭白色连衣裙衬得她气质出尘,“我和西洲商量过了,今天特意给你准备了接风宴,就当是……欢迎你回家。”
姜望舒下意识想拒绝,可白若曦已经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:“别客气嘛,西洲和奕深已经在餐厅等你了。”
一路上,白若曦的每句话都像钝刀割肉。
“奕深现在可黏我了,每天晚上都要我哄着睡,他奶声奶气趴在我肩上喊妈妈的时候,我心都化了。”
“这条手链好看吗,是西洲上个月送的,听说价值上亿,我只是看了一眼,他就毫不犹豫地给我拍下,真是太破费了。”
“对了,奕深现在只吃我做的饭,西洲说我手艺比米其林大厨还好,哎,如今两父子都离不开我,可如何是好啊。”
每一句话都像刀子,精准地扎进姜望舒的心脏。
她面无表情地听着,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。
到了餐厅,傅西洲和傅奕深已经坐在那里。
傅奕深一见到白若曦,立刻扑过去抱住她:“妈妈!”
姜望舒呼吸一滞。
傅西洲抬眸看了她一眼,眼神冷淡,像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
“坐吧。” 他淡淡道。
服务员递上菜单,傅西洲连问都没问姜望舒,直接点了几道菜。
全是白若曦爱吃的,而姜望舒对其中两道严重过敏。
整顿饭,父子俩的注意力全在白若曦身上。
傅西洲会细心地帮她剥虾,傅奕深则叽叽喳喳分享着学校趣事,时不时撒娇要白若曦喂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