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一行字,再无其他。
谢长离攥着信纸,指节泛白,胸腔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恐慌。
“她怎么敢……她怎么敢走?!”
他猛地起身,抓起桌上的酒壶,仰头灌下。
烈酒灼烧着喉咙,却浇不灭心头那股莫名的焦躁。
“殿下!慕姑娘腹痛难忍,请您过去看看!”一名宫女神色惊慌,匆匆跑来禀报道。
谢长离冷冷抬眸,吐出一字:“滚。”
宫女吓得当即跪倒在地,带着哭腔说道:“可、可慕姑娘说,腹中孩子怕是……”
谢长离打断她,声音愈发冰冷:“孤再说一遍,滚!”
宫女不敢再多言半句,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。
谢长离又灌下一口酒,脚步踉跄地走到窗边。
他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,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,疼得厉害。
“江清瑟……你究竟去了哪里?”
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谢长离近乎疯魔。
他将东宫所有暗卫尽数派出,甚至不惜动用朝中势力,下令在全国范围内四处搜寻江清瑟的下落。
然而,她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,消失得无影无踪,没有留下丝毫踪迹。
东宫上下因太子这番举动人心惶惶。
谢长离整日酗酒,对朝政全然不理,甚至连怀有身孕的侧妃慕流萤的寝殿都未曾踏入半步。
“殿下……”这日,慕流萤挺着隆起的肚子,跪在谢长离书房外,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您已经半个月没来看臣妾了,腹中孩子也日夜盼着您……”
谢长离连书房门都未打开,只隔着门冷冷丢出一句:“别来打扰孤。”
慕流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心中满是对江清瑟的恨意。
江清瑟,你走了还要阴魂不散,搅得这东宫不得安宁!
一个月后,皇帝终于忍无可忍,召谢长离入宫。
御书房内,气氛压抑凝重,皇帝面色阴沉似水:“太子,你可知罪?”
谢长离跪在地上,神色麻木。
“儿臣不知自己犯了何罪?”
皇帝怒不可遏,猛地一拍桌案。
“你为了一个女人,荒废朝政,整日沉溺于酒,连自己的侧妃和未出世的孩子都不管不顾!你还有半点储君的样子吗?!”
谢长离低垂着头,双唇紧闭,一言不发。
皇帝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怒火,冷冷开口:“朕今日召你来,是要告诉你一件事。”
听到这话,谢长离缓缓抬起眼眸。
皇帝紧紧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,清晰且冰冷地说道:“江清瑟,已经去北狄和亲了。”
谢长离闻言,浑身猛地一震,瞳孔瞬间骤缩。
“……什么?”
“就在你成亲那日,她便已远嫁北狄。”皇帝冷哼一声,“怎么,她未曾告诉你?”
谢长离整个人僵在原地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。
原来……她早就决然地舍弃了他。
原来……那日她口中的 “再见”,竟是意味着从此后再也不见。
他猛地站起身,脚步踉跄着便往外冲
“我要去北狄!我定要把她带回来!”
“站住!”皇帝厉声喝止,声音威严且不容违抗,“北狄与我朝刚刚停战,你难道要为了一己私欲,再次挑起战火?!”
谢长离顿住,那一刻,他只觉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裂,疼得难以呼吸,一种绝望的无力感将他彻底淹没。
皇帝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终究还是叹了口气,声音里有了一丝不忍。
“太子,放下吧,她已不再属于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