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姐姐是有福相的***,主家欲择一人为妻。
我成了***奶,姐姐做了女使。
后来,姐姐犯错被罚去田庄。趁我巡视田庄,她含恨杀我,与我一起重生。
今生,她抢做***奶,我成了洗脚婢。
她在我面前极尽炫耀,却不知:做主子未必就比做侍婢风光。
老太爷从牙人那买下我和姐姐,见我俩掌纹殊异,便找来术士看手相。
细察后,术士捻起胡须,欣悦道:「这俩丫头能旺财运,老爷好福气呐!」
老太爷大喜,重金酬谢术士,欲从我和姐姐中择一位做邓家二郎的妻子,以求财运亨通,福荫子孙。
姐姐抢先开口,含羞带怯:「老太爷,奴愿做二爷的浑家。」
老太爷和蔼点头,遂令管家张罗姐姐和二爷的婚事。
二爷早就过世,姐姐只能和他的牌位拜堂,日夜独守他的空房。
前世,姐姐不忍青春蹉跎于此,推恿我做了***奶,她则做女使,指望我当家后,能摆脱她的***身份,觅得良配。
然她结局凄凉,于是重生后,决定选我前世走过的路。
她巧笑倩兮:「妹妹,这寡居的日子姐姐替你受着,你安心当姐姐的侍婢吧!」
我闷不吭声,姐姐只当我答应了。
老太爷出身琼州邓家,世代贩盐,深受皇恩,早已攒下万贯资财。
姐姐翻身做主子,自是得意洋洋,满心憧憬未来的日子如何顺风顺水。
可是,这荣华富贵不好消受。
做主子未必就比做侍婢风光。
洞房夜,姐姐唤我卸去她的华冠和金钗。
我的手法足够轻柔,可姐姐佯作痛嘶,沉声道:「跪下!」
抗争罔效,我忙不迭跪地,垂首瞅向绣工精巧的殷红毡毯。
见我沉得住气,姐姐勾起我的下巴,目迸精光:「叶筠,受了你那么久的气,如今风水轮流转,也该你向我俯首称臣了!」
这话很没道理。
前世,她总拿长姐的身份压我一头。
可口的点心她先尝,舒适的床榻她独自卧,甚至连华丽的簪钗她都抢着戴。
她自幼张扬跋扈,而我木讷拘谨,少不了受她欺负。姐姐性子活泼,爹娘偏宠她,甚至在她打骂我时,爹娘也视若无睹,乐呵呵地当个笑料看。
久而久之,面对她的欺凌,我习惯逆来顺受。
姐姐张狂的做派,落在女使婆子的眼里,便是恶奴欺主。她们纷纷主张我把姐姐的劣行告诉执掌内院的***,我却一笑泯怨仇。
本以为,我的退让最终能换来姐姐的体恤,可姐姐压根不曾感恩戴德,行事反而越发歹毒。
于是今生,我不甘受她摆布。
不过,她气焰正盛,暂且任她折腾,待时机成熟,我再一一算账。
我敛眉耷脑,驯顺如鹿 。
姐姐忽生一计,命我夜夜跪在她的床头,伺候她起夜。
我稍有困意,她若起夜发现,便罚我隔日不能进食。
酣眠成了奢望。
微小的动静足以拨动我紧绷的神经,迅速让我从睡意中抽离。
半月后,膝盖的钝痛尚未消散,我终于等到摆脱姐姐的机会。
姐姐势单力薄,不敢当老太爷和***的面刁难我,只好在枫山院里过足恶人瘾。
兴致萧索时,她尤爱观我扮走兽,边爬行边发出奇怪的叫声。
地上的沙砾硌得我掌心和膝盖生疼,我绞紧眉宇,勉力支起微笑。
一旦被姐姐察觉我晦着脸,身旁的小厮便挥舞长鞭,落在我的后脊。
姐姐慵懒地靠在摇椅上,吃着点心,哂道:「妹妹当狗的技艺越发精湛了。」
不承想,***陆亦雅来枫山院,撞见此景。
起身正欲施礼,我却膝盖一软,不幸栽地。
陆亦雅沉脸问姐姐:「怎么回事?」
姐姐一骨碌离座,朝她恭敬行礼:「这女使守夜不肯尽心伺候,害得房内走水!我不得已出此下策,训诫一番!」
我泫然欲泣,抬头瞥向陆亦雅。
陆亦雅有些不忍,强压怒意:「***丫鬟不是驯化凶兽,弟妹要注意方法。」
姐姐本想对陆亦雅甩脸子,碍于她掌权,只能强作笑颜。
我揪住陆亦雅的裙摆,哽咽道:「***奶,***奶分明是存心折辱我,才将我当猫狗使唤。她不准我睡囫囵觉,也不准我和别的女使轮流值夜。房内走水一事,也是她杜撰的。」
姐姐面色丕变,不敢想象我向来温顺,此刻却字字泣血地控诉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