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***走进来换吊瓶。
她满是惋惜地叮嘱傅聿修和陆从闻:“沈***的左肋是永久性的损伤,听说是芭蕾舞者,以后恐怕不能再跳了。”
“她要再跳下去,身体恐怕难以负荷,严重的话会半身不遂的。”
傅聿修听到这话,褐色的瞳仁猛地皱缩。
沈初颜的伤重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,首席芭蕾舞者,可是沈初颜从小的梦想……
很快他又敛了思绪,认真安慰她道:“颜颜,跳不了芭蕾也没关系,我可以养你。”
梦想被宣判***的沈初颜羽睫微颤着,泪意正要汹涌时。
傅聿修却是莫名松了口气:“刚好你害得微微也失去了比赛机会,这样也算公平。”
陆从闻也附和道:“是啊,还好我进军了娱乐圈,微微想唱歌,以后我就每场演唱都带着她,这样也算替你弥补了。”
沈初颜的泪意戛然而止,唇角也彻底僵住。
她六岁就开始跳芭蕾,最大的梦想是站在世界最***的舞台。
那时傅聿修说:“颜颜喜欢跳芭蕾,那以后我就成立娱乐公司,让你的芭蕾在世界***中心绽放!”
甚至陆从闻进军娱乐圈也是因为她。
“等我成了***歌手,到时候我就亲自为颜颜的芭蕾舞伴唱,帮颜颜圆梦就是我成为***歌手的动力!”
有人说,男人的誓言像狗吠,不要相信。
沈初颜现在才深有体会。
傅聿修和陆从闻从来不是男人中的例外,他们当初,也只是说说而已
越想得深,沈初颜伤了的左肋越是钻心刺骨的痛。
她捂着胸口,忍痛垂下头去。
眼看她疼得额头上冒出细细麻麻的冷汗,傅聿修紧张地转头叫住要走的***:“她好像很不舒服,你赶紧叫医生过来给她看看!”
***跑出去叫人后,他扭头又叮嘱沈初颜。
“颜颜,你好好休息,配合医生治疗。”
“微微嗓子坏了还在一个人做检查,我们先去看看她。”
一提到苏微微,心提起来的陆从闻立刻换上恼色,埋怨道:“颜颜,都是因为你,我们说尽好话才把她劝来医院检查。”
“微微不就是用你的助学金买了个iphone16吗,你何必给她甩脸色,害得她现在生病也不来医院,她说不想浪费你的钱!”
因为她?
沈初颜冷笑一声,的确是因为她。
就是因为她劝诫了苏微微一句“钱要花到刀刃上,要理性消费”,苏微微就记了仇。
最初,她提出要资助苏微微时。
傅聿修第一个不同意:“有些贫困生就像是白眼狼,你只会将她的***养得越来越大,最后只会怪你给得太少!”
陆从闻也说:“是啊,看她面相就不像啥好人。”
“初颜,你平时被我们保护得太好了,没见过人性的恶。”
没想到,他们一语成谶。
托他们的福,她终于见识到了人性的恶,也看清了他们的心。
沈初颜看着傅聿修和陆从闻匆匆离开病房的背影,想到半个月后就能重新开始,会跟他们成为两个世界的人,她的心好像没那么痛了。
一周后,沈初颜办理了出院手续。
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排练室拿自己的舞具。
既然以后都跳不了了,至少留个纪念。
可刚走到排练室外,就听见苏微微着急的声音。
“聿修哥,从闻哥。三天后有一场城市预热赛,可这些舞者都和我打不好配合,这可怎么办?”
沈初颜从门缝往里望去。
只见陆从闻捏了捏苏微微要哭的小脸,轻声安慰:“傻瓜,他们不配合你,还有沈初颜啊。”
“她的芭蕾舞可是顶尖级水平。”
说到这里,他一脸的骄傲。
“可是,你不是说她左肋受伤了很严重,以后再跳会半身不遂吗?”
苏微微双手绞紧,眼里假惺惺的担心跟真的一样。
傅聿修却是一笑:“也就你这个傻瓜真的信了,我一眼就看穿了,是沈初颜伙同***演苦情戏给我们看。”
陆从闻也跟着笑起来,不以为意宽苏微微的心:“她就是被戳穿了左肋而已,没那么严重。”
“再说,只是跳一场舞而已,能有啥损伤,总不能让你留下遗憾。”
暖暖的日光铺满了沈初颜所站的地板,但她只觉得浑身发冷。
她忍着眼眶里的酸涩,轻轻推开了房门。
深一脚浅一脚地缓缓走到怔住的三人面前。
她从包里拿出CT报告递给傅聿修。
黑色阴影里,五颗指节长的钢钉紧钉着她断掉的左肋。
沈初颜眼尾泛红,却是淡淡一笑歉声道:“抱歉啊,这舞我真跳不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