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琳依习惯性抚上右耳。
那耳钉她戴了十年,亲手摘下,就像心脏被剜去了一块,她的痛不比顾廷威少一点。
不过再痛的伤也会有结痂复原的那天,她等得起。
她缓缓开口:“婚礼仪式没有完成,我就还不是你的妻子,不该戴着那枚耳钉,我还给顾伯伯了。”
顾廷威慌张地紧紧抓住她的手:“依依,你这是什么话?15岁我就把它给了你,你知道从那个时候我就认定了你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!”
闻言,阮琳依轻轻笑了一下:“是啊,你从那个时候就想娶我……那你今天为什么走了?”
“是不是我等了你太多年,你就觉得我不会离开?”
顾廷威脸色倏地一白,慌乱摇头:“不是这样的!依依,我发誓……我发誓再也不会和采薇见面,这样好不好?”
没等到阮琳依回答,他就急忙起身:“我现在就去把耳钉拿回来!”
看着他的背影,阮琳依默默擦去了从眼角滑落的眼泪。
她永远也忘不了顾廷威***时,自己是多么的痛彻心扉。
当时,神父已经在询问:“顾廷威先生,请问你是否愿意娶阮琳依***为妻,不论贫穷还是富贵,不论疾病还是健康,都不离不弃,至死不渝?”
顾廷威却接到了肖采薇的电话。
听筒里的女声哽咽:“顾廷威,你今天结婚是吗?祝你新婚快乐。”
“如果有下辈子,我希望先遇到你的人是我。”
听到那边的海浪声,顾廷威慌了。
他没有一丝犹豫,没有一句解释,抛下阮琳依就转身冲出了礼堂。
那一刻,阮琳依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台上,心彻底死了。
阮琳依拿起放在桌上的请柬,从小到大,她和顾廷威的名字就一直并排写在一起。
舞蹈表演:阮琳依,钢琴表演:顾廷威。
文科第一名:阮琳依,理科第一名:顾廷威。
新娘:阮琳依,新郎:顾廷威。
他一直把她的名字写在自己前面,表明她是他的第一位。
可从那场车祸失忆后,从有了那空白的两年后,她就再也不是顾廷威的第一位了。
阮琳依恨过,但她不知道该恨谁。
制造车祸的凶手已经入狱,失忆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顾廷威是受害者,肖采薇也是无辜的。
大概这就是命吧。
阮琳依将请柬撕碎丢进垃圾桶,刚想上楼,顾廷威回来了。
“依依,耳钉我拿回来了,让我重新为你戴上,好吗?”
外面下着雨,他浑身淋湿站在那里湿漉漉地看着阮琳依,语气祈求。
有一次吵架,顾廷威淋着雨在她家楼下站了***,也是这样,让人看了不忍再生气。
阮琳依有一瞬的心软。
但既然已经决定分开,就不要再留恋了吧。
最终她还是别开了头:“等举行完婚礼再戴吧。”
听阮琳依主动提起举行婚礼,顾廷威以为她至少已经原谅了自己一半,心底松了口气。
这时他窃听响起,秘书语气焦急:“顾总,因为您婚礼取消,公司股价下跌,现公司里在一片混乱,该怎么解决?”
顾廷威毫不犹豫:“发布声明,说婚礼只是延期……”
他看向阮琳依,有些不安地询问道:“依依,婚礼延期到半个月后,可以吗?”
阮琳依起身走上楼:“你安排就好。”
反正半个月后,她就要离开了。